第十二章 梦非梦，是敌是友
（各位读者，这一章使用插叙手法，读到中段就会知道是哪一个时间段的事件了。）
蔚紫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头顶上的火山喷发造型的睡帽子歪倒在左肩。睡衣上的肩带有些摩擦，慵懒的站起身来，看了看身上几处勒痕，有一条甚是明显，她感慨了下最近又长胖了。
阳光是清晨的感觉，翠绿的树叶，碧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所有的景色都那么鲜亮。楼下的菜市场早就开始了往日的吆喝。靠中间的摊位上，一个小伙儿拎着条活鱼对着身边串流的人群高声嚷嚷着什么。时不时有人回过头去看他一眼，然后又离开。
推开窗，菜市场的声音大了好几度音量，吹进来的风带了一丝甜咸。深呼吸了几口，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还有点腥。洗漱完毕，蔚紫纤开始擦护肤品，在拿起了一瓶‘SK400’又放下以后，她察觉到桌子上好像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颗小球，纹路规整，通体白色，精致的像是个瓷器，但厚重的感觉像是古董。
“这是什么东西？”蔚紫纤觉得有些诧异，她不记得买过这个玩意儿。
“朋友送的吗？”回忆着前两天过生日的那颗礼物树，好像也不记得哪个闺蜜或者公子哥送这个东西。怎么看都觉得这不应该是个护肤品，奇怪的是它有些眼熟但说不出为什么。
“紫纤你醒了啊。”楼下传来了妈妈的呼唤。
“啊，我已经起来了。妈，你做饭了啊？”蔚紫纤将那个小东西放下，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一条缝。阁楼下面的声音再次传来。
“妈妈给你煮了点薏米粥，最近湿气太重了。下来吃一些吧，正餐我们得在外面吃。”
“哦，那我们这是去哪吃啊？”蔚紫纤没看到妈妈的身影，想着也是在厨房忙活呢。
“这傻孩子，睡糊涂了。今天和我你爸都要去参加仪式，你也能跟着一块儿去。这不是你嚷嚷着要去的吗？还给忘了。快换好衣服，我们吃一点就走。”
“哦，我爸呢？”
“你爸还能在哪，在书房呗，他早饭吃过了。你吃完跟他打个招呼我们就走了。”
“……哦”
蔚紫纤关上了房门，长出口气。刚脱去睡衣换上bra，她的眼前弹出一块透明窗体。
“蓉儿姐视频请求，叮叮当叮叮，蓉儿姐视频请求……”
蔚紫纤看了一眼，在空中点击。
“紫纤，有空不，陪姐姐逛逛街？下午有个时装秀，在‘赤阳王’J区的翠文轩A大厅。怎么样，来不？”
“姐，不好意思哈，我今天真去不了。今天我爸参加个高科技公司的剪彩仪式。我陪着过去，下午有没有时间不知道呢~”
“那怎么行，跟你爸说一声，你姐姐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蓉儿姐，今天估计真不行，咱下周再约你看行不。下周我正好还要做做头发，咱们直接开船过去，别老带个头盔在家宅着。那东西毕竟不比亲身体验不是？咱下周六的好不，你说去哪咱就去哪。”
“你姐姐我啊，还真是拿你没辙，行吧。下周啊，记得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我还有帅哥要介绍给你呢！”
“姐~你又来。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蔚紫纤脸红了红。
“不说了哈，挂了，再过一会儿不下楼，我妈又要催了，拜拜，么么哒！”
“么么哒，下周六哈，再放我鸽子我可要生气了，我发起脾气来自己都怕。哈哈，挂了哈，拜拜，么么哒。”
摆了摆手，将空中的虚影打散，蔚紫纤从床边再次坐起。
“紫纤快下来，妈煮的薏米粥要凉了。你爸都要换衣服了，再不下来吃就得在车上垫一口了。”
“好啦~妈，你女儿梳完头就下来。”蔚紫纤手中拿着块木梳。
然而她刚刚拿起木梳接触到发梢的一刹那，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这不对！”
随后眼睛瞪大了看着窗外，那个小伙儿还在那拎着条鱼高声叫唤。
环顾四周，梳妆台的那个白色小球找不到了。她开门向楼下冲去，四处寻找始终看不到妈妈的身影。
书房里爸爸也不在。她的眼神逐渐闪过一抹凶狠。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留着非常大叔的胡茬，眼神深邃，外表英气逼人，缓慢的打开门走了进来。
那男人环顾四周，抽动了一下鼻子，摸了摸橡木阁楼扶手。
“你叫蔚紫纤？”
“你是……你是……大白？！”
“……你果然不简单。”
那男子摊开手。蔚紫纤逐渐的冷静下来。
“过奖，不过这应该是我的梦境才对吧。你是不是可以出去了。还是说需要我请你出去！”
说完蔚紫纤抬起手，阁楼的地面忽然出现一条巨大的裂缝，深不见底的黑暗从下面钻出，带有非常强烈的冰冷感觉。
“你就不好奇，你是怎么在这的吗？”
听完这一句，她的瞳孔猛地缩小，蔚紫纤忽然想起了宁浩晨，想起了他们的对话，想起了烤鱼。想起了他跳下水得身影。再后来的事情就记不得了。她缩小的瞳孔猛地聚焦在那个男人脸上。
“这不是我的梦，这是你的？！”
“很遗憾，看来我还原的并不是足够到位，不过蔚紫纤小姐你确实让我有些吃惊。”
标准的男中音回荡在冷清个阁楼内，那男人摆了摆手，地面的裂痕瞬间消失。远处那个小伙计的吆喝声，风和阳光，鱼缸里的小鱼和海草，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深入骨髓的安静在这空间内蔓延。
“那么蔚紫纤小姐，请问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呢？”那个男人走到圆桌前，拉开一张椅子，做了个请的样子。然后自己走到了对面，也拉开一张椅子。
蔚紫纤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那男人也坐下了。
“哦，我可以不说吗？”
“好吧，这是你的权力。不过我要确认一点，在叫你紫纤的时候，你的脑波有小幅的不确定性震颤。这说明你已经不是这个名字了对吗？蔚紫纤是你的曾用名我说的没错吧。”
“那好，规矩你懂，堵上彼此的尊严，坦诚相对如何？”
“乐意之极。”两个人同时在一块虚影上点击了确认。
“那么，对于上一个问题，我回答是的，但是现在我叫什么，无可奉告。”
“好，那么回答你上一个问题，我现在的操作者是宁浩晨，他习惯这么叫我。”
“你的AI代号是什么？”
“恕我无法告知。”
“是因为我无权操作吗？”
“你知道是为什么。”
“哦？我如果说不知道呢？”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否则我们的见面方式就不会看起来这样的……和谐。但你显然没有讲实话，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我也无法告知。”
“你不怕我会跟他说吗？”
“浩晨吗？他作为你的操作者我已经知道了，但显然他没有‘操作者’该有的自觉不是吗？听着，他是我朋友，我不会害他。我的命是你们救的无疑，但如果我在这里消失了，他一定会有麻烦，我是认真的。”
“对人类的契约精神，你觉得我会相信多少？”
“我这不是在发誓，但你必须相信我，我知道你输不起。”
“……”
好一会儿，那男人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蔚紫纤。
“……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你知道我的眼睛有很多……”起身将椅子摆了回去，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和袖口，看了一眼皮鞋上的灰迹。转身便走。
蔚紫纤冷笑一声。
“人，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男人停顿了一下。
“不好做，但总归还是要做的……”
“……”
眼前白光让她的眼睛看什么都是蓝绿色，蔚紫纤从逃生舱顶慢慢坐了起来，头上一把大伞，身边的烧烤架内还有着几块灰色的珊瑚。旁边储藏箱子里，放着一大堆樱桃一样，红彤彤的小玩意儿。
她眯起眼看了看远处的大白，那上下翻飞的六颗奶白色小球，因为快速而留下的视觉残影，就好像一大团白色的织毛衣用的毛线球。
“另外，宁浩晨现在有些麻烦，怕是回不来吃饭了。你能不能接他一下？”大白直接用‘颅内回响’灌入蔚紫纤的大脑。
“哦？你信任我？”
“放心，他不会有事。不过信任这种东西不是凭空出现的不是吗？”大白没有回头。蔚紫纤觉得那团白毛线球已经有些烫手的感觉了。
“如果你能接他回来，我就先把你的事放一放。详细的情况在PAD上。”
蔚紫纤早就在翻看PAD了。
“告诉我在哪就行了。不过你还有多少这东西，我都要带着。”
她指了指那堆红色樱桃。
“我就知道你会用的上，这些是我做的全部了。这艘‘迅龙号’已经可以下水了，你赶快出发吧。”
“我不太会开船，你需要接管一下它的控制权。”
“这不用你说，我也不会交给你全权接管，遇到紧急情况，交给我来处理。你的装备都在潜艇里面了。”
蔚紫纤张了张嘴，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没说。大白的声音再度进入她脑海。
“记得接到他以后给他换掉防护服和内甲。都在仓库上面压缩包中。你可能会受伤，但我想不会很严重。如果到时候实在无法解决，记得将他的防护服右臂画一个大写字母‘K’和‘D’……”
白毛线圈开始慢慢冷却，逐渐的看清了内部，看到了轨迹，直到逐步停止。中间出现了牛角包一样的物体。
“这‘迅龙号’交给你了。”声音完结，大白身下的平台收缩为一辆水上摩托的样子后，六颗球发出磁约束射线，将牛角包缓缓放置于水中。
蔚紫纤歪了歪头，看了看那刚刚入水的钢铁巨兽。拿起储物箱，从舱顶直接跳入水中，游到水底，打开舱盖进入了其中。
“大白？”蔚紫纤打开眼前增强现实系统，‘迅龙号’声音逐渐变大，灯光全开。
“什么事？”大白挥了挥手，这个牛角包的尾部出现了四个喷射口。那是四台水压推进装置。躁动的水流一下子将牛角包的加速度提升至25m每秒的平方。
“谢谢你为我梳过头。”蔚紫纤此时戴上了环视头盔，视觉系统一下子进入了360度无死角。
通过追踪系统，在大白的视域范围内，那艘‘迅龙’正飞速的拉开和它的距离。
“不客气。那只木梳……我送你了。”
十五秒前，大白在宁浩晨的头盔内影像中，看见了那个强行摆出的笑脸。于是对着那个还在逞强的家伙发出了‘颅内回响’。
“设备已经上路，根据精确计算，14分34秒后在海底彩虹的D2区附近与你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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