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电磁炮对电磁鱼
“设备已经上路，根据精确计算，14分34秒后在海底彩虹的D2区附近与你对接。”
“难得你这么精确一回，不过为什么过了几十秒才出发？先前不就跟我说正在支援了吗？”宁浩晨知道大白从不出错，只是这几十秒他相当难熬。
此刻的他，防护服左臂已经一片红色。这种防护服本就含有愈合薄膜。也就是宁浩晨昏迷后清醒过来感觉到身上异样的那层膜。薄膜可以隔绝海水中各物质对身体的渗透，而且可以快速的弥合内部人员的各种物理损伤。
可眼下左臂烧焦了一大片，几个黑色的穿孔打破了薄膜的完整度。最重要的是宁浩晨的‘子弹时间’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貌似起到了反效果。
“这合剂谁研究的？副作用这么大还要给人使用，真是够坑爹的！”
宁浩晨强撑着痛苦，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他不想让大白担心，然而大白对他的体征参数了如指掌。身体已经接近极限的状态，它比宁浩晨自己更清楚这一点。
“你的状态还能再坚持4分22秒43。不过只要你想解除状态，我就会注射解药。”大白语气平静，他周身围绕着六颗白色小球。原本平台上的物体此时已经不见踪影。
大白转过身，一点点移动向了P-A271逃生舱的舱顶，看了看烧烤炉子，若有所思……
宁浩晨地图上的线路总计为4.6海里（约8.5192千米）。而他的巡航速度已经到达巅峰。
借助了部分洋流的力量，为了保持向前38m/s的速度。在不牺牲气柱推进力的同时，左手的电磁脉冲炮虽然外表烧焦但勉强还能使用。宁浩晨的每一次转弯都借用了它的后坐力。
“虽然‘子弹时间’状态1秒也不想再承受，但我不能这么做！”宁浩晨的眼睛再度眯成一条缝。
在声呐探测仪2.5D的地图里，他看见那只刚刚完成了‘成鱼礼’的电磁鱼，还在身后紧追不舍。
宁浩晨被电击贯穿左臂的麻痹感已经逐渐解除，取而代之的是锥心的疼痛和伤口的麻木。
“是挡它回家的路了还是吃它家鱼了？不是我帮他完成了那个什么‘成鱼礼’的吗？按资料说明，我不应该是这家伙的恩人吗？可它为什么偏偏只喜欢追着我跑？说好的匕首鱼才是它的冤家呢？我就为了拿点儿矿石招谁惹谁了？”为了抵消这种极端负面感觉，他甩出了最强连珠炮咆哮体吐槽模式……
“检测到大量电脉冲靠近！”AI女孩语气平缓有力。
“我靠又来！那电磁脉冲是这丑八怪喷出的电墙吗？”现实中一秒的事物，在此时的宁浩晨眼中，要被放慢30多倍。可即使如此，他眼中红色的带着电刺的电墙还是飞速的向他袭来。
“电墙速度140m/s，预计0.912秒后与你相撞，检测到电墙动能衰减明显，200m距离即可消散。”
大白的语速奇快。
“200m距离啊！My God，这还叫明显衰减？它不是刚刚才学会用电的吗？我要投诉！连鱼都会使用外挂了！”宁浩晨一边说，手上的电磁脉冲炮非常利索的向后开了一枪。
电圈和电墙瞬间相撞，巨大的爆炸声快速的传入了宁浩晨耳中。
将电磁脉冲炮重新插回卡槽重新充能，宁浩晨的左手已经抖动的非常厉害。心说大白你可要快点。
“宁浩晨，你要坚持住，我还有7海里（约12.964km）就到彩虹区了，预计还要2分零9秒就能接你回家了！”
宁浩晨的左耳频道内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不是AI女孩而就是蔚紫纤！
“紫纤你怎么来了？大白说的救援不会是你吧？你身上还有伤，到时候救不了我连你也得搭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宁浩晨此时的心中即惊又喜。可在蔚紫纤听来，宁浩晨的话语就是一段快速的杂波。就在这时，大白的声音印入宁浩晨的脑海。
“她带去了‘迅龙号’给你，刚刚做好的这台潜水艇本来是给你用的交通工具。现在我已经加装了法拉第电磁屏蔽模块。只要到了彩虹区，她会把你带回来的。潜艇最大巡航速度可以达到105m/s，一旦你登艇，那家伙一定追不上的！”
“大白你怎么能让她也来，你负责开‘迅龙号’就可以了，我现在自顾不暇，怎么来顾及其他人？万一出了什么变故不是都要死在这？”
“她会提高你4.75%的存活几率。我不会在乎除你之外的人类，所以不管是不是会牺牲她我都会优先救你！”
刚想反驳的宁浩晨被这一句塞的竟是哑口无言。心中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酸楚。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的，这是我的任务。你也不想她死在这，那就打起精神来，好好把船开回来！今晚还是我来做饭！你一定要回来吃！”
感官被放大数倍的宁浩晨听到这句振聋发聩的回响，有些不能自已。浑身颤抖，他咬住牙忍着痛苦和随时流泪的冲动。
“放心，我一定回去吃饭。晚饭记得不要年轮鱼，我可不想再来一次和什么深海礁背鱼产生情感了。”宁浩晨不忘吐槽着大白，心中却一点吐槽的欲望也没有。然而这些话蔚紫纤一句也听不到，‘颅内回响’是不需要语言沟通的。
此时的蔚紫纤手心冒汗，她现在的速度达到了103m/s实在太快。如果不是有大白时不时的调整来保驾护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的了这么高速的船体。
时间一秒又一秒的过去，蔚紫纤偶尔听到耳麦里巨大的爆炸声，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紧接着一阵稍微能听出来是人在说话的杂波让她又放下心来。她没办法放太多精力在宁浩晨那边，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赶紧赶到彩虹区……
一块带着电刺的电墙擦着右肩膀从宁浩晨面前飞过，撞击在一旁的珊瑚礁上。还在附近游荡的墨鳍独眼鱼和飞镖鱼瞬间被电击轰飞，大块的珊瑚群也为之一震。水下的冲击波虽然不大，但是仍然将宁浩晨的航线带偏了一点点。
“已经来到‘峡谷隧道’，这一带路径狭长。由于电磁鱼的铠甲刺容易卡在隧道内，通常它们不喜欢在这一地区活动。你按照我的路径走，可以把它引向最狭窄的通道。”
“但这是把双刃剑，如果他的‘喷射电墙’在狭窄的长隧道内迸发，你几乎没有什么地方躲避。唯一仰仗的只有你手中的电磁脉冲炮，所以一定要用最大速度离开这一地段。”
正说着，宁浩晨已经飞身进入了一条隧道。这些隧道，实际上是巨型的大喇叭珊瑚构成的蜿蜒曲折的所在。长达几公里的大喇叭珊瑚群构造出奇特的水下地形。
宁浩晨先前在这里扫描到许多奇特的生物样本，‘海底隧道’是资料库内本就有的命名。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资料库的内容为什么必须要通过扫描才能打开，而不是从一开始就给他。
大白的解释是涉及到机密，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合理。而且上一次他和大白共同编写的，声呐探测3D成像和扫描枪结合的功能模块，被核心主程序驳回，原因也是涉及机密。
宁浩晨不明白，难道就没有在紧急情况下越过这些规则的机制吗？显然他不明白上层为什么这么决定，也不清楚这一切是欠考虑还是说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他只知道这些所谓的机密，本可以让他避免如此严重的生死困境，却没办法第一时间帮到他。他决定如果活着回去，要全面提升自己的软硬件能力。通过高速教育，他要做一台完全不受数据库制约的人工智能。
然而大白是独一无二的。他知道，即使有了其他人工智能，他还是觉得大白才是自己的朋友。如果可以，他希望回到公司以后可以留住大白。不要又因为什么狗P的机密而被拆除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不知道他为了大白能不能像大白为了他一样。然而他知道自己会尽一切可能去扭转局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此时的宁浩晨在‘子弹时间’副作用的折磨下，通体的血红和狰狞。大脑高速的运转，情绪激动，呼吸非常的剧烈。
身后不断的有爆炸声传来，大喇叭珊瑚的碎片偶尔撞击在他无法喷气的头盔上。他知道后面的家伙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预计7秒后脱离海底隧道区域进入彩虹区。蔚紫纤驾驶的‘迅龙号’在寒骨森林被困住了，需要花一些额外的时间才能赶到。在脱离了这片区域以后，按照我新规划给你的路径去找潜艇。”大白把最新的情况反馈给了宁浩晨。
“蔚紫纤，你听的到吗？”宁浩晨对着耳麦喊话。
纠缠在一片海藻中，双手提着大号的电磁脉冲炮的蔚紫纤，听到一阵好像是询问的杂波。在大白给她解释以后，她习惯性的按住左耳说道：
“潜艇被寒骨森林的冰海藻给缠住了，我在想办法解决，我会尽快到汇合点。”蔚紫纤语速在宁浩晨听来非常的缓慢，但她实际上为了让宁浩晨安心，已经说得非常快速和斩钉截铁了。
“注~~~~意~~~~安~~~~全~~~~”宁浩晨不知道把声音抻长了会不会让蔚紫纤听清。他盯着线路的变化正在调整喷气的方向。
煎熬中度过了7秒，冲出管道的宁浩晨忽然觉得周身水压一松，水温也骤然的下降，眼前是一道道如同彩虹的光影。
这里的水深可以到达140m前后，在陆地上的彩虹几乎都是半圆环，而这里的彩虹却是整个圆环。然而倒映在此时的宁浩晨眼中，就是一片由浅入深的红色。
宁浩晨觉得身后忽然又出现了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这感觉极不寻常。他没有回头，而是手指在水中轻碰，调出身后图像。这一次，他发现那是匕首鱼群，中间包裹着的就是那只电磁鱼。
和平时看到的匕首鱼不同，平时的匕首鱼虽然会相互碰撞，但是大体上是非常规律的游动，鱼群的步调惊人的一致。然而现在在他的增强现实画面中，所有的匕首鱼纠结成一团。宁浩晨甚至不觉得那个样子能在水下游动这么快。
“它们被电磁鱼的电磁力控制住了！”大白的声音忽然响起。
“匕首鱼之所以叫匕首鱼，是因为这种鱼吃小鱼和矿物质，尤其是铁，吃的足够多，他的身体就会长出像刀刃一样的鱼鳍出来，那的确是铁，红色的鱼鳍实际上是铁锈。”
“这我知道，不过你不是说那些鱼是来击杀这只电磁鱼的吗？怎么会被控制？”宁浩晨一边说一边扣下扳机，刚充好的电磁脉冲的后坐力，重新将他的速度带回了巅峰状态。而电磁炮打在一堆鱼中间，出现了如同水波纹一样的效果。
“那是因为他们是相互哺食关系，匕首鱼是未成年电磁鱼的天敌。然而一旦完成了‘成鱼礼’的电磁鱼，就会用电磁力控制住带有明显铁制护甲的的任何小鱼。现在那些匕首鱼是它的口粮也是它的武器了！”
然而这话语才刚刚进入宁浩晨大脑。那些泛起的涟漪一样的匕首鱼群，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一般。每一条都左右晃动，但所有的头部都像是指南针一样迅速朝向了宁浩晨。下一个瞬间，闪着金属光泽鱼鳍的匕首鱼潮水一般，如同炮弹，飞速的向宁浩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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