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3 内因和外因
他只是暗中准备了自已的方案。
万一又没人来接应她，或者她自已跑路遇到危险，他能保她安全无虞。
他这样做，是因为她必须离开他的视线和他的范围。
因为那姑娘的出现，似乎改变了他一些不为人知，也不为已知的东西，把他带进了一个不熟悉且无法控制的局里。
未知，令他恐惧。
为此他甚至想，万一旧人类太笨蛋，他可以暗中送她走。
只要不被她知道，不被所有人知道。
可追捕之战后，他终于发现错估了旧人类。
而他的疏忽，会对他的族群产生伤害。
这令他格外愧疚，因为他沉浸在自已无聊又无用的情绪之中，根本没尽到领主的责任。
所以，他才能容忍萧瑟和范西东带着他们第二和第三区的人留在第一区这么久。
然而现在，更出乎他预料的事被摆在了明面儿上。
“证据。”司马乱终于开口，“把证据拿出来。”
他了解陈月。
她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做没有把握的事。
陈月迟疑着向前一步，“自从那块肉被抓来之后，为了防止她逃走，我在大厦外面安装了摄像设备。”
司马乱一挑眉。
这件事，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
虽然很多庶务上的事，陈月可以不通过他，直接去做。
但，这种行为却明显带了深意。
还有恶意……
而见到他的目光陡然凛冽起来，陈月连头也不敢抬，只咬紧牙关，一口气说道，“前几天我调了图像来，仔细研究过很多遍。又特意问了李小山一些生物学上的问题，确定是旧人类操纵了低阶者给那块肉传了信儿。而后又制造出短暂大雾天气，蒙蔽了我们的监视，这才让她成功逃走。”
一边说，一边双臂抱起，压抑不自觉的发抖，“因为有这个时间差，旧人类安排得又十分周密，所以我们的追击计划也失败了。”
两次失败，多么难堪。
可范西东却注意到别的，敲着桌子道，“你等等，你等等！你刚才说，他们还操纵了气象？”惊讶得漂亮的眉毛抬高了八度。
“小环境气象。”陈月硬着新头皮解释，“李小山说，只是气象特征。”
不知怎么，范西东就松口气。
还好还好！不然……
好家伙，操纵气象？
那是老天爷才能做的事吧？
前提是这世界上有老天爷这号人物。
可再想想，这也很惊人了啊。
不过还没等范西东再度开口，李小山几乎用吼的说，“原来你给我画个轨迹出来，是为了调查‘丢肉’事件！”
他明显是现在才知情，“还有平地小范围起雾那件事，你也是有目的询问的。”
他很不高兴！
因为他虽然是学霸人设，除了科学事宜，什么也不关心。
但他又不傻，相反很有科学家的敏感。
事到如今，他感觉陈月这是针对他家领主大人啊。
否则，有什么事不能自已人私下说？
找她咨询的时候也不明说，支支吾吾的，这时候却当着其他区的人说出来，完全胳膊肘往处拐，背弃了忠诚的信条。
可他，却是永远忠于领主大人的！
没有领主大人，就没有他李小山的今天！
“放图像吧。”司马乱断然道。
而后又半讽刺的对陈月冷笑，“不是有图像吗？”
事已至此，陈月想示弱服软也不成了。
只得继续硬让扛着，拿出个播放器，随手一按。
三维全息图像立即成像，凝立在半空。
那画面，仿佛就在眼前重现。
而这些图像是经过剪辑的，因而所有人都看到了低阶丧尸在原地打圈圈，然后有红色的光线描绘出它们的行动轨迹。
“这是蜜蜂们给同伴引路，寻找花源的语言。”李小山一秒学霸附体，忍不住解释。
紧接着，是平地起大雾，就像天上倒牛奶一样，很快一片乳白，什么也看不清了。
仔细辨认，会看到一条小小的身影钻进大雾里。
不必看到人，仅凭着那渣速度，所有人都知道是那个古人类。
那块肉。
司马乱看到这一幕，心脏猛得一跳。
跳到他疼痛，情不自禁的抚住胸口。
只看到她模糊的影子，反应就这般强烈吗？
他很无奈，也很茫然。
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这种情况要到哪一步才能停止。
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微小异常。
“这是利用了前几天下过大雨雪，地面储存了很多湿气。”李小山就像讲解员似的，“他们肯定用了什么化学物质，激发了空气中的温度，再拔出地面隐藏的水气。所以这雾气快速形成，只是不能长久，一时而已。”
但，想要藏身及逃走，足够了。
所有人都这样想着。
陈月收起图像。
“其实这还不是内因，应该是旧人类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了一点。”她又说。
“还不是内因啊！”人群人有人嚷嚷了句，显然都没勇气再听下去了。
“是的。”陈月点头，“内因是，旧人类在我们之中渗透得有多深？那块肉，怎么就和旧人类联络上了，而且逃跑得如此顺畅？这难道，不是最可怕的吗？有旧人类的奸细在我们身边潜伏，我们毫不知情。说不定，那块肉就是！”
这确实是针对他。
只不知，陈月的幕后主使是谁。
司马乱终于明白了。
但他早做好了准备，因而无惧。
这些人，这些事，暴露得越多才越好。
这样就算他离开，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那块肉能读懂蜜蜂的语言和行为方式，我严重怀疑她在休眠之前，研究的是动物以及植物学。”李小山大声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为唐笙辩护。
“之前她配合我做实验的时候，我跟她接触得比较多。关于生物学，她比我知识还要丰富扎实。”
“但，旧人类怎么知道她知道呢？”有人问，问得拗口。
“这不废话吗？”汪阿姨道，“当初就是旧人类挖她出来，我们半路劫持的呀。旧人类既然从冻土下面挖她出来，费了这么大的力，一定是知道她做什么的呀。而之所以我们半路能劫持，是因为再之前抓到个旧人类战士，他受刑不过，自杀前招认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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