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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一个梦想


  1972年,全市中小学生运动会结束以后,我就被市公园路体校田径队段正明教练选到了体校队,这时我就开始每天放学以后到体校进行业余田径训练。

  虽说我们家有六姐妹,一兄弟,但爸爸从不重男轻女,当我成为一名市业余体校田径运动员后,我的父亲还变得特别关心我,他为了能让我跳高成绩有提高,当时还直接把家门口的一块空地修成水泥地,好让我有时间多练习。

  我的运动生涯可以说父亲是影响我最深的一个人,除了帮我增加训练场所外,还说我太瘦了,体力不足,所以才会跳过杆从后从没法稳稳的站起,于是每天给我加了两个鸡蛋,要我的体能能增强,愿我能跳的更高。

  其实那时候的经济环境不好,我们这一大家的经济条件就更不用谈了,当时的素菜供应也比较紧张,小时候爸爸妈妈上夜班,为了买菜,我几乎每天早上去菜市场排队买菜,那时候一个队伍买菜上限是两角钱的青菜,如果想买几种不同的蔬菜,就得排几条不同的队;买荤菜也是一样,年复一年,直到70年代中才有好转,那时候和现在比起来日子真的过得好辛苦,但又好开心,因为每天看到全家人都能吃到自己排队买来的新鲜蔬菜而高兴,真的是一种纯粹简单的幸福。

  父亲转业当工人以后,节假日他还常去打猎、钓鱼,由于有当过兵的经验,所以他可是个中好手,于是我们开始常常能有野味打牙祭,肥美的长江河鱼更是不在话下,只是毕竟父亲只有一双手,而我们是七张正在长大的嘴,还有青春期永远喂不饱的胃,所以要把我们都喂足喂胖那还是比较困难的,而且有时候为了补贴家用,我们会选择把野味或者鱼获上街卖掉,所以也就仅仅止于打牙祭了;或许有些人会觉得摆摊这些事情挺没面子,但是我们兄弟姐妹却乐在其中,因为不是谁都能和父亲一起享受打猎的乐趣和有摆摊的经验;其实更好玩的是我们还去捡过煤渣,总是玩的脏兮兮的,比较惨的是回家就得挨爱干净的母亲一顿揍。

  回想起来那段生活真是属于无忧无虑而且开心富足啊,当然,那是指心灵上的富足。

  因为我的童年经历与别的孩子不一样,于是我更懂得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生存、什么是乐、什么是苦,这大抵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道理吧。在那段每天去市体校训练的时间里,每次来回的公交车票要一角钱,为了省下这一角钱,基本我都是走路来回,然后在车站捡别人丢下的车票到体校报销。在体校的训练,每天都有两角钱的补助费,训练结束还可以领四个油球,或者四个桃酥,总之每次训练完以后我都会把补助的东西带回家,给妹妹弟弟吃,基本上他们每天最开心的时刻,就是等着我带好吃的给他们;然后每个月领到训练补助就是第一时间回到家交给父母,那时候,能够这样为父母分担家里的事情让我感到无比的光荣。

  在体校里,我很快就进入了初中部,由于我从小就能吃苦,所以到体校训练从不偷懒,只是比别人瘦弱的体格一直没有办法弥补。待了将近两年后,羽毛球的选拔教练来选队员,可能是我身材修长,又是左撇子的原因,教练选中了我。我很很开心,因为其实田径是一项枯燥的运动,虽说我不怕苦也不怕累,但枯燥是挺折磨人的,所以感觉当时可以换训练项目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从市公园路体校转到市中山东路体校练羽毛球,这是我人生的又一个转折,因为那个时候正赶上知识青年下乡,我在家排老二,按规定老大不下乡,老二是一定要下乡的。虽然当时的形势是如此,但我有个目标,就是刻苦训练争取好的成绩,力争到部队当体育兵,应该说那不仅仅是我的目标,还是我当时的完美梦想,于是“下乡插队”这件事就和我算是完美的错过了。

  在羽毛球队,我的训练是很顺利的,可能是我有田径训练的扎实体能基础,再加上对技巧性运动的理解能力较突出,于是进队不久后参加省比赛就获得了第六名。

  就在这个时间段开始,每次放学以后到体校训练,总有两个人奇怪的人跟着我,后来还开始跟我聊天,聊体育项目,聊训练,并且开始跟我聊击剑,后来更夸张的是当我每天走进体校的大门,他们都会躲在大门背后,然后拉住我劝说我去练击剑不要再打羽毛球了。

  当时击剑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甚至不懂击剑还是一项体育竞赛项目,所以也没太在意;可是当后来我知道了那两个跟着我的人就是击剑项目的教练,我开始感觉害怕,因为身边没有人懂击剑,听人描述击剑就好像是“鬼打架”,我搞不懂击剑是什么,也不想搞懂,我更不想改练击剑,甚至我开始恐惧,因为我经历过也听说过太多被调换项目的事。当时我的心里总是在呐喊“天啊!让我顺利朝我的梦想前进吧!让我当一名羽毛球的体育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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