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序（二）
第二章 序2
璎珞最后陪着玉漱宫主吃了晚宴再重叙一遍即将的离别之情后，便与方瑜一同离开了玉漱宫。
“哥哥，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仙羽宫了？”
月光下少女仰头望着少年，目光清澈。这几年，方瑜回羽仙宫的时间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
“对，哥哥要去战场了。”
方瑜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大大的猫眼好像能吸住世间一切色彩，配着樱红的唇，极美。
伸手别过少女耳边的一缕发丝，方瑜一时晃神。
少年时期的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孩是有些意动的，他们一起生活了近十年，这期间少女填充了他所有的感情空白，只是他亦知道，自己有未完成的责任，给不了承诺，这便是他一直以来只是哥哥的原因，用理智死死遏制住某些可能会发生的情感，显然，他做的很好。
“哥哥，你在想什么？”
璎珞撅了撅唇，对刚刚某人的心不在焉不满。
“呵~珞珞不高兴了？明天就是你十五生辰，哥哥也给珞珞备了礼物。”
方瑜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并没有接璎珞的话。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白玉耳坠，月光下，闪闪亮亮，衬着拿玉的手指肤色更加莹白。
璎珞只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对耳坠。
“哥哥给我带上。”自然的把头伸了过去。
方瑜垂眸拿起耳坠，一点点的戴在了璎珞的耳珠上，玉润人美。
“好看。”
“那是当然，我可是江湖第一美人。”说着便俯身在湖边照了起来。
“不知羞，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被评为江湖第一美人了？”
方瑜低头看着水中的璎珞，唇角含笑，眸色温柔。
两人身影映在水中一站一蹲，很是融洽。
“这个耳坠内里中空，左耳毒药，右耳解药，中药者全身麻痹无法行动，留着防身。
蹲着的璎珞低头一瞬，突然站起身，反身扑进方瑜怀里，轻轻的环住了方瑜的腰。
环住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放松。
“谢谢哥哥，很漂亮。”顿了顿，“战场凶险，哥哥也要保重自己。”嗡嗡的声音从怀里传出，异常的贴心。
有些伤感呢……
“我娘是江湖第一美人，我自然也是江湖第一美人！”怀里小人直起身，睁着圆圆的猫眼，再次充满活力。
手里捧出一个平安符，“这个是我托李长老去他老朋友那求得的平安符，说是个得道高僧，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哥哥，可不要嫌弃。”
方瑜盯着平安符，慢慢伸手接过，握着平安符抬手将璎珞重新搂到怀里。
“谢谢珞珞的礼物，哥哥，很喜欢。”
怀里的璎珞唇边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随着年龄增长，最近几年，哥哥是越来越难抱到了！这个平安福，值了！
方瑜闭了闭眼，又睁开，一切等从战场回来再说吧，他若能活着，到时局势也能在他掌控之中，如果那时珞珞仍没有喜欢的人，那么——
方瑜眼中暗光一闪，薄唇微抿，他们的相处方式——他想换一换了……
“哥哥再给珞珞讲一回话本好不好？”软糯的声音打断方瑜的思绪，璎珞爱听凄美的爱情话本，小时候睡觉前总是缠着他给她讲，尤其那种虐的死去活来的，这几年方瑜不常在羽仙宫，但只要回来便会给璎珞带新鲜话本，常常讲与她听。
“好，珞珞想听哪一个？”
“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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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宫主，快起床，仪式快开始了，各大长老都已经到正殿，咱们收拾收拾快去吧。”右护法兼奶妈的采薇来到璎珞的床边，撩起粉红色的少女床帘，伸手在璎珞的脸上就捏了一把。
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右护法的神态甚是可爱，“知道了，就起，就起~”
待璎珞简单的收拾完，右护法扯着她就要去正殿，璎珞眨了眨眼，问道：“不用梳妆打扮，弄的美美的吗？”
采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少宫主，你是要去外面历练，出任务很辛苦的，打扮的漂亮怎么打架怎么吃苦。”
“——”
“少宫主，你能拿十样东西带出宫，快选吧。玲珑匕首、血胭脂、鱼骨笛、白玉耳环、衣服，已经五样了，少宫主还能再选五样。”
“——”
“宫主给的木头盒子要不要带？还要带身换洗衣服吧，银子只能带走十两。”
“——”
“我要闯荡江湖的，把剑带上。”璎珞麻木的说着自己的要求。
“好的还剩最后一样，少宫主看看还想带什么？”
“——随便什么吧。”想了想，赶紧加了一句：“要值钱的！”突然觉得自己好惨。
最后右护法给璎珞选了一个玉如意，说是换了钱能拿来做路费，所以，十两银子是去当铺的路费吗？
等璎珞他们来到正殿，玉漱宫主，芷衡，青玉，宇文阑，方瑜，各大长老以及看到璎珞双眼发光的小白，都在静静的等着她。
长老以李长老为首，这个李长老便是璎珞儿时见的老头，甚是凶残，这几年来璎珞在他手上可谓吃尽了苦头，要说璎珞最不想见到谁，非这人莫属。
这几年的成果，自然也是巨大的。
老头师傅虽然仍是打不过，但却可以在他手上全身而退，这可是江湖排名第六的老怪物了，差就差在内力上，这个要用时间积累，急不来，早晚她会报了这‘经年之仇’！
缓步走到李长老面前，脸上堆满乖巧的笑容，“长老，我如今满十五，要下山啦。”
李长老仍然板着一张脸，“一会你便抽取你的任务，十个任务你只能一个一个获取，完成一个换取下一个任务，这是本宫信号弹，当任务完成或有性命危险时放出，我们会有人接应，如果任务没完成点了信号弹便视为任务失败，将取消宫主资格，不要以为少宫主就你一个便只能是你。”
璎珞听到李长老的话微微挑眉，抬头去看玉漱宫主，只见她轻点了下头，眼里盈满担忧。
“我若失败，谁会来当这个宫主？”
“会有候选少宫主人选，从执事堂选出两名旁系后人。”顿了顿，又解释道：“因为之前少宫主都是多人，所以你娘亲也不知还有候选少宫主，她们现在在后山习武，如果你任务失败，或者等她们三年之后出山比你先完成十个任务，你也是失败的，你的少宫主身份给了你提前三年的机会。你若成功，那她们就会成为你的属下，生死由你。你若失败，就按照宫规进入后山守陵，进入执事堂。”李长老慢慢说出了这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璎珞握了握手里的剑，有些庆幸自己是少宫主，比起她们机会多了些许，一旦进入执事堂，再想出来就难了。
眸子眯了眯，绝不能输。这要是输了，面子里子全没了。
至于她们——这条路也是她们自愿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的责任和无奈，所能做的便是在大环境下尽自己所能的，找到属于自己最合适的生存方式。
虽然将来她们有可能生死由他人，却也得到了改变的机遇，且都是自愿行为，以她们的身份，不改变，一辈子都触摸不到执事堂之外的武学、见解以及世界，出来了，将来才有无限可能，但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成为羽仙宫候选宫主，一辈子只能忠守执事堂。
至于有没有可能成为宫主——璎珞眼中自信一闪而过。
与李长老交谈完，玉漱宫主一把抱住璎珞，哭成了泪人，“我的珞珞，娘亲在这羽仙宫等你，任务你看着做，完不完成都有娘亲呢，看谁敢为难你，你只要把自己保护好，玩的开心点，要记得想娘亲。”
璎珞抬头看了看长老们，果然，脸都是黑的。突然就心情大好。
“娘亲，你放心，珞珞一定平平安安的回来，任务也会出色完成。”
但当璎珞看到后期的任务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话说太满会不会闪了舌头，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边安抚完玉漱宫主，璎珞依次走向三个爹爹和方瑜，挨个拜别。
“一路小心。”温和笑着的大爹爹。
“谁让你不顺眼记下来，自己能报仇的自己报，自己不行的回来有爹爹呢，爹爹也不行的……就再议。”还是那张严肃脸的二爹爹。
“在外面玩的开心点，记得想你娘亲。”依旧活泼的三爹爹。
方瑜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珞珞多去燕国玩玩，那里风景名胜还是挺宜人的。”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看着璎珞，面上涌起一丝挣扎，不由低声问了句：“你——有没有想过带着小白一起走？它很喜欢你，帮哥哥养一段时间，可好？”方瑜试探的开口，他接下来要去战场，会无暇顾及小白。
“……”让她带着这只讨人厌的破猫！璎珞睁着圆圆的眼看着同样睁着圆圆的眼的猫儿，突然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些像，呸呸呸，见鬼了，她在想什么！
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方瑜眼里就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罢了，我再给它另找去处。”
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璎珞的头，声音微微沙哑低沉，却难掩一丝失落。
璎珞顿时生出些许愧疚。想一想方瑜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确实不太方便带着小白。
芷衡意味深长的看了方瑜一眼。
璎珞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哥哥长的真好看，让她觉得比她这个江湖第一美人还漂亮，再想起刚刚他说的话，竟鬼使神差的开口：
“那就带着吧。”
方瑜看到璎珞点头，诧异一瞬，竟难得的粲然一笑，眉头舒展。
如玉公子翩翩而立，眼里温柔依旧，伸手抱起小白放入了她的怀中，“路上解解闷也是不错的，小白——很厉害。”
怀里小白毛茸茸的触感把璎珞拉回神色，低头对上圆圆的猫眼，竟有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哥哥刚刚是故意的吗？应该不是吧？
不过，解闷吗，好像也不错……
至于厉害——
一只蠢猫？她才不会承认是被刚刚的美人计诱惑到。
沦为解闷的小白“——”
摸着小白的头，想着刚刚哥哥忧郁纠结的神情不知不觉间思绪乱飘……这要是换上话本子里的邪魅公子，霸道夫君，凌厉王爷等等神情……好像每一种都挺撩人……
可惜——
方瑜伸手摸了摸小白的耳朵，眸色温柔。
小白，外面世界凶险，要保护好我的珞珞，尤其不要让人轻易拐跑了！周身冷意一闪而过，等着他从战场回来接你们……
最后璎珞带着一个小包袱，一只猫，还有一个临走前抽到的任务锦囊出了仙羽宫。
方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闭了闭眼，掩住眼中情绪，自己还是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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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方瑜的感情其实他自己也不明确，要说男女之情，肯定有的，却不深，更多的是对妹妹的爱护，理智的知道不是不爱是不能。只是他隐隐知道如果现在不做点什么，自己有可能就会失去少女，将来会有遗憾会后悔。
还没开始，就已失去。
如果将来他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再遇少女，少女有了喜欢的人，哥哥可能就会这么放弃，在理智压迫下，本就不深的男女感情一点点淡化，最后全部转化成浓厚的兄妹情，一如最开始。
如若没有喜欢的人，到时他掌握住局势，不再有太多的顾虑，一旦突破压抑的不能，放肆爱一场又何妨，羽仙宫的面首？也要看他给不给她机会。他现在还是太弱了，连爱都不敢尝试，他亦恨死了他的理智……
他方瑜，毕竟走的是复仇之路。
一个人对上一个国，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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