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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出发


  第054章出发——为父为红颜、壮哉少年游(2)

  其实刘树义决定前往西河,并非全是为了小环。

  上次他和李世民当面劝李渊起兵反隋,虽然未能成功,但事后李渊并未追究此事,显然已有所动心。只是那日后李渊对于反隋一事决口不提,显然还未下定决心。

  如此一来,刘树义认定这劝谏之功日后必定会落到裴寂身上,裴寂功劳越大,在李渊面前便越有话语权,刘家就越危险。眼下裴寂领晋阳副宫监,与唐公李渊关系亲密,此时想除掉他,根本没有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为李家立下大功,最好能盖过裴寂,这样父亲以后在李渊面前才更有地位和分量,日后才不致轻易被裴寂谗言所害。

  可王二一死,王、高两家疑心李家暗中动手,严密戒备,此时想要对付王、高两家,显然不是时候,何况李渊反隋决心未下,外又有甄翟儿为患,根本无暇也无良机铲除王威、高君雅二人。

  眼下要想立功,还要立大功,自然要着眼太原城外,那么帮助李渊打败甄翟儿,便是唯一的选择。

  当小环大哥张凯身份曝光,刘树义立时便想到了劝降张凯、里应外合之计。

  后来将这个想法向父亲和李渊等人说了,并未获得允可,渐渐便把它搁置了下来。

  元日那天,刘树义看到小环因思念大哥,黯然神伤,护花心思发作,当即便决定带小环去见她大哥张凯,平静下来,又想起了对付甄翟儿一事,心想正好一箭双雕。

  但此事凶险之极,又无必胜把握,如何得到父亲允可,倒也颇费脑筋。元日过后,刘树义经常找刘文静叙话,初时只谈谈家常,到后来总是有意的绕道甄翟儿的话题上。

  刘文静何尝不知道刘树义的小心思,别人不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他自己却深信不疑,当刘树义提出计策时,他便想大声赞成,但毕竟爱子情深,又对儿子寄予厚望,不忍心让儿子以身犯险。

  他自己常说,树义聪明伶俐,机变百出,但就是缺乏历练,临事应变不足,该当好好磨练,方能独当一面。只是事到临头,当真要儿子甘冒大险,外出历练,他反而不肯了。

  刘树义接连几次碰壁,无功而返,意识到父亲决不会放自己出城,但他自己心意已决,既然父亲不许,那他便决定偷偷出行。

  先是联络孙乞儿等人,邀请他们与自己同行,又让小刘暗中雇辆牛车、准备日常必需品,一连忙了几日,终于准备妥当,只待明日凌晨,城门刚开之际,火速驶出太原城。

  当天晚上,刘文静将刘树义叫到书房,却不说话,只坐在椅上,低头沉思。刘树义疑惑不已,便道:“父亲找孩儿过来,不知有什么要紧事?”

  刘文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我的树义真的长大了,但你此去西河,困难重重,若能成功最好,如若天不作美,那也不要过分强求,早日回来,咱们再另想他策。”

  刘树义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父亲竟已获知我的动向,片刻间便即释然:父亲是刘文静,大唐第一军师,除了脾气暴躁以外,各个方面都实力超群,我的这些小伎俩又怎么瞒得过?

  说道:“父亲,咱们既然已决定辅佐李家,那便要替李家全盘谋划。起兵太原、西进长安之狱中对策,现在看起来还比较遥远。眼下若想对策成为现实,须得先铲除王威、高君雅,掌控太原,而外患甄翟儿未除,内乱王、高二家又何谈铲除?

  咱们刘家如今托庇于李家门下,与李家生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打败甄翟儿贼患,得保太原安宁,才有机会向王威、高君雅下手,只有如此,狱中对策才不致成为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即。”

  刘文静又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听了刘树义这番切中要害的言语,既高兴又骄傲,更有些舍不得,说道:“也许是天意如此,树义,放手去做吧,无论成功与否,早去早回。有文起助你,我安心得多。”

  刘树义不懂父亲口中“天意如此”是何意,更不知这个“文起”是谁,刚要开口相询,却听刘文静说道:“也是事有凑巧,一个月前我捎信与你二叔,希望他来太原,共襄盛举。”

  刘树义眉毛一挑,问道:“二叔?怎么之前从未听父亲提起过?”

  刘文静仰头长叹一声,道:“咱们刘家祖籍京兆武功,我不愿受人轻视,背井离乡,想要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再衣锦还乡。你二叔却坚持要留在长安,从此便兄弟分离,后来天下大乱,很难能见上一面,此事便没跟你说。

  只是为父空有一身才学,却无处施展,到处碰壁,最后才混得个晋阳令的官职,原本想要接你二叔一家过来,谁知偏偏遇上杨玄感作乱,你姊夫牵涉其中,为了不连累你二叔,这才打消了念头。

  直到从太原郡狱出来,为父原本已近熄灭的雄心壮志,竟而复燃,便书信与你二叔,让他前来太原,共谋大事。谁知信寄出,许久都没有音讯。

  就在几日之前,你二叔的回信终于到了。”

  刘树义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二叔,也不知该是喜还是忧,道:“那二叔信上怎么说?”

  刘文静从桌上拿起一封书信,递给了他,道:“你自己看看。”

  刘树义接过信封,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字迹歪歪扭扭,颇为潦草。他在隋末生活已有些时日,读个家信倒也难不倒他,一口气读完,终于明白了父亲先前口中说的“天意如此”的意思。

  原来刘文起愿意来太原相助大哥,只是听说太原附近贼盗猖獗,尤其在西河郡永安县雀鼠谷附近,有一贼王叫甄翟儿,率众数万,残忍好杀,一旦落入他手,难以幸免。

  刘文起要去太原,须得东出长安,渡过黄河,来到河东郡,再直向北走,便可抵达太原,途中须得途径西河郡永安县,正是甄翟儿所部活跃之地。

  他为了安全起见,决定来到西河郡后,不进入永安县,径向西行,从溪城县前往太原。他还说思念大哥,急于相见,一行七八人将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路,将在西河郡溪城县休整,希望大哥刘文静能派人相迎。

  长安距离太原,数千里之遥,书信往来颇费时日。刘文起决定借道西河溪城县时,刘树义显然还没有前往西河的打算,叔侄二人相隔千里,互不通气,竟一前一后都决定前往西河溪城,怪不得刘树义感叹“天意如此”。

  刘树义将书信递给刘文静,心想这样也好,此去西河,正好一举三得,既迎接叔父,又偿小环心愿,一旦劝降张凯成功,那打败甄翟儿便多了一份把握。

  说道:“想来二叔出发已有些时日,但长安与西河相距不知几千里远,就算二叔再拼命赶路,恐怕短时间也难以到达。而太原相距西河较近,我必将比二叔先行到达。只是我从未见过二叔,到时该如何相认?”

  刘文静一直未接那书信,此刻将信推了回去,道:“文起信上虽没明说,但为父了解他,你到达西河溪城以后,径自到县城最大的客店去等他。

  上封信函,我已将你的相貌模样告诉了他,你识得为父的笔迹,届时你们在客店相见,以书信为凭证,应当不会认错人。”

  刘树义笑道:“二叔的字迹独具一格,我自然不会认错。”

  刘文静跟着笑道:“我从小酷爱读书,而文起却截然相反,舞枪弄棒,上蹿下跳,对书籍连瞧也不瞧上一眼。不过他从小乐于助人,急人之难,在当地颇为名气,这次从长安来太原,便有六七人主动跟随。”

  刘树义心想本来我还在担心,人手不够,在西河倘若遇到险情,难以安然脱身,如今有二叔等人相助,事情就好办多了。

  当晚父子二人一直谈到深夜。刘文静一反常态,主动谈论以往不屑说起之事。

  先从二弟刘文起幼时说起,说到长大成人,兄弟分离,自是一番伤感。

  接着又谈起大儿刘树艺,本来他对大儿寄予厚望,不料此子先天有疾,心智低于常人,以后生活自理尚都有困难,更不消提光宗耀祖、出入头地。此事已过去多时,但他当晚说来,犹如回到当年,忍不住放声大哭。

  最后说起了小儿子刘树义,此刻他脸上泪痕未干,但满眼都是笑意。从刘树义幼时说起,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

  刘树义静静的听着,逐渐与父亲心意相通,初时为兄弟分离感到伤感,接着为大儿无法出类拔萃而感到不甘和绝望,最后自己不负父亲重托,为刘家在李家父子面前挣得脸面,不自禁的感到得意。

  以往父亲与几交谈,不是军国大事,便是计策谋略,何时像今晚这般,叙述往事,抒发父子情怀。他原本就知父亲对自己和大哥都颇为疼爱,只是这份父爱深藏心底,今晚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刘树义既诧异又欢喜。

  第二日早上,刘树义与小刘、小环整装待发,刘府门前,刘文静拉住刘树义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刘树义见父亲表情凝重,离别在即,昨夜想好的许多宽慰的话,此刻也说不出口。

  寒冬时节,一日之晨,父子二人双手相握,相顾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过了半晌,刘文静伸出右手,拍拍刘树义肩膀,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刘府。

  转过屋角,确定众人再也瞧不见自己,紧绷的神经一松,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也不起身,怔怔留下泪来。

  刘树义也自伤感,强忍眼泪,与送行之人作别。此刻孙乞儿、赵阿牛、秦伯乐三人已在城郊等候,日常生活用品已事先搬上牛车,刘树义三人轻装上阵,快步疾行,一路平安无事的出了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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