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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把王爷的东西搬出去


贵妃娘娘?曲烟?

        叶非晚静静靠着床榻,方才还想留封卿做做样子的心思都没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曲烟就是封卿的软肋。

        果不其然,方才被她一番话险些说服的男人,此刻神色又挣扎起来。

        叶非晚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左右往后二人都要和离,今后府内风言风语不过就忍耐片刻罢了。

        “王爷出去时,不要忘记换了喜服。”免得惹人耳目,她成了京城笑柄。

        封卿一怔,垂首望着床上的女人,她的脸色仍旧苍白,肩头上的白布,隐隐透着血迹,此刻她正闭着眼睛,眉心轻蹙。

        “王爷还没走?”许是没察觉到脚步声,叶非晚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只在看见封卿眼底情绪时愣住,心中一酸,好久嘲讽一笑:“王爷在可怜我?”

        眼底明晃晃的可怜,只看着便让她心中不屑。

        封卿心惊,猛地收回目光:“可怜你?你有甚让本王可怜?”

        “我的确没有让王爷可怜之处,”叶非晚顺着他的意思,“左右你我二人这场姻亲不过是契约一场罢了,总归要和离的,王爷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岂料她这般说,封卿脸色更是难看:“本王的事,何须你来拿主意!”说完,转身便欲离去。

        叶非晚睨了一眼封卿的背影,喉咙猛地一热:“咳咳……”她掩唇,轻轻咳嗽一声。

        手已碰触到门的封卿微微停滞。

        “王爷舍不得我?”女人刻意带勾的语气传来。

        封卿神色一沉,再未犹豫,打开门大步流星离开。

        “咳咳咳……”看着那人走了,叶非晚才掩唇剧烈咳嗽起来,方才忍下的咳,像是瞬间爆发一般,肩头的伤口拉扯着皮肉,痛极了,痛的她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姐……”门口一声低呼,芍药匆忙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温水,“小姐,您慢点喝,慢点喝……”

        一只手,轻轻在她后背上细细敲着。

        “芍药……”终于咳完了,叶非晚不着痕迹的擦了一下眼角,“这一次,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芍药急的眼圈都红了,“今天是大喜日子,王爷怎么还离开了?”

        “他该离开,从一开始,就该离开。”叶非晚喝了口温水,逐渐平静下来。从一开始,二人的纠缠就是一场错。

        “小姐!”芍药不解,“老爷若是知道小姐这般,定要心疼死了……”

        爹……叶非晚双眸微动,扭头望着芍药:“所以,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我爹,知道吗?”

        “小姐……”

        “我和封卿的事,我自己会解决,爹毕竟一介商贾,若真和皇族起了争执,你觉得谁会吃亏?”叶非晚罕见的严肃。

        芍药认真听着,继而郑重点点头:“我知道了,小姐。”

        “嗯,”叶非晚笑开,扭头望了一眼四周,“好芍药,把蜡烛撤了,红绸子换了,门上的喜字也摘了吧。”

        芍药惊:“小姐这是……”

        今日才是洞房花烛夜啊,便是寻常人家,也不会这般快就撤下这些东西,有好些人家都放好些天,就图个喜庆吉利呢。

        叶非晚勾唇笑了笑:“如果不是我现在不能动,便是床上的红被褥也要给换了。”

        芍药困惑,却见叶非晚神情认真,终究还是差了两个王府的丫鬟一起,将屋内的喜庆陈设都摘了下来。

        叶非晚静静望着,这个內寝,和她前世住的几乎一模一样了,没有半点人气儿。满意的点点头,却又望见一旁衣箱:“芍药,将王爷的东西也都收拾起来送到前庭去。”

        “小姐?”芍药睁大眼睛,“您是王爷名门正娶的王妃,怎能……怎能和王爷分开而居?”

        “……”叶非晚望她一眼,没有言语。

        “奴婢这就去办。”芍药虽为难,却还是走到衣箱处,收拾起来。

        约莫忙到亥时,喜房内,一切喜庆的意味都没了,封卿的东西也都收拾利落送到前庭。

        叶非晚让芍药歇息去了,自己一人静静躺在床上。

        前世,她就是在这么冷冷清清的內寝里,独自一人过活了两年,不同的是,那时她满心期待着封卿的到来,如今,却不同了。

        她会扮演好一个王妃,只等着封卿夺权之后,给她一纸和离书、给叶家一个善终。

        缓缓闭上眼睛,或许是睡前那碗中药起了作用,叶非晚睡得昏沉。

        她甚至梦到了前生,洞房花烛夜,封卿抛下她入了宫。

        那时,泼辣胆大的她便穿着喜服坐在王府正厅,等了他一夜。

        直到黎明将至,封卿才一袭白袍归来,神色间添了几分疲惫。他对她视若无睹,扭头便要往客房而去。

        她拦下了他,问的直白,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是惶恐的,她问他:你去了哪儿?知不知道昨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而封卿,却只似嘲似讽望她一眼:“贵妃棋艺不精,请我入宫下了一夜棋。”蹩脚的借口,即便真的下了一夜棋,岂是因着棋艺不精?

        可悲的是,那时的叶非晚,信了他。她总是信他的,信到最后被打入了冷院,信到求一封和离书都不被允许,信到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冷院灯枯油尽。

        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

        长夜渐渐消散,东方黎明破晓。

        叶非晚在睡梦之中听见一阵嘈杂声,惹得她梦里都不安生。

        “王爷,王妃身子不好还在歇着……”是芍药的声音。

        却无人应声。

        “啪——”直到內寝房门被人用力撞开,叶非晚才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帷幔,继而缓缓转眸,望见了站在桌前的男人。

        一袭白色袍服,身姿卓绝,恍若谪仙,如果脸色和煦些的话。

        封卿。

        他的脸色铁青,目光狠狠望着內寝的陈设。昨夜自己离开时,此处还一片红色喜庆,今日,竟……一派死气沉沉之感,不止这里,便是庭院中,喜字也被拆了大半。

        更为恼火的是,高风指着前厅的衣箱告诉他,那是王妃命人送来的。

        她存心隔开二人的距离。

        封卿鲜少喜怒都形于色,可如今,竟有些控制不住怒火了。

        抬手,指着满室寂然:“叶非晚,你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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