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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1795年宪法》与督政-府


  比起另一时空,安德鲁和他的“热月政-府”提前了4到5年,解除了针对天主教会、神职人员的各项法律禁令。

  尽管在各省与中央两级,设立了宗教事务委员会,但共和国的法律重新保障了教士作为自然人的人生自由与基本权利,至少不再将其视为“国家公敌”。

  但在另一方面,法兰西的执政官拒绝接受少数议员提出的,赦免保王党人和极端雅各宾派分子的提案。

  每次,当安德鲁来到国民公会大厅发言时,他都习惯性的要将左右两派的极端势力拉出来一起批斗。而“势不两立”、“决不容忍”与“除恶务尽”等词汇,在执政官的讲演稿中频繁出现。

  现实中的安德鲁,与另一时空领导“热月政-府”的巴拉斯等人不一样,他拥有的强大军事实力足以可以掌握巴黎和法国。

  这其中,部署在巴黎周边的所有正规军,主要为席塞尔将军的宪兵第一师团和贝西埃尔将军的近卫骑兵旅,其军事主官都是他之前的部下和副官,而掌握宪兵司令部的佩里尼翁将军也是安德鲁忠实伙伴;

  此外,现任的巴黎国民自卫军司令桑特尔,早在“牧月暴动”之前,就早早的投靠了安德鲁;

  至于巴黎警察局,根本就是法兰西执政官的发家之地,现任总局长德马雷更是追随安德鲁的主要亲信之一。

  在法国其他地方,西部地区处于奥什将军的“3年强行抚平”之中,保王党与**和的势力日渐衰落;而北部与中部属于安德鲁和共和派的传统势力范围,就连同西南部在康巴塞雷斯的引导下,也接受了巴黎政局的变化,“唯安德鲁马首是瞻”,主动向中央政-府交出了省区行政长官的任命权。

  唯独东南方向的若干省份,依然有保王党的势力在暗地里活动,当然武装反抗已没有任何的可能了,充其量不过是在报纸上发发牢骚,或是准备在即将到来的“两院选举”中,给巴黎的执政官们制造一点小麻烦。

  保王党人的上述行为,都在军情局与宪兵队的掌握中。等到时机一成熟,也就是意大利军团与瑞士军团展开军事行动之后,就给这些人泼上一大盆污水,指控他们“勾结外国势力,出卖法兰西祖国”。

  正是手中掌握了巴黎和法国的内外军权,安德鲁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保王党人和极端雅各宾派分子,拉出来一起吊打,而不是效仿历史上软弱无能的督政-府,搞着左右摇摆的“秋千政策”。

  由于缺乏必要的武力威慑,加之自身没有足够的权威,巴拉斯的督政-府一贯优柔寡断,习惯于看风使舵,在左派与右派之间来回摇摆,无法保证国家大政方针的连续性和稳定性。

  ……

  在入选治安委员会后,康巴塞雷斯曾写给宪法委员会的一封信,阐明了他对当下制定宪法的某些看法,尤其要求该委员会严格区分“1793原则”与“1789年原则”的不同性质。

  最初的时候,康巴塞雷斯委员的这一份工作函,并未得到宪法委员会的重视(那是前者曾被踢出宪法委)。等到安德鲁站在国民公会的大厅,公开引用了康巴塞雷斯那份信函中的一大段话。

  “公民平等才是一个理智之人可以要求的全部。绝对平等属于痴心妄想,如果想要实现这种平等,那么所有人在智力、德性、力量、教育和财富方面都必须是绝对平等的……我们必须由最优秀的人来统治,最优秀的人是那些受过最佳教育、最关心法律维持的人。

  然而,除了个别的例外,你只能在以下人员中发现这样的人:他们有一份固定的财产,忠诚于财产所在的国家、保护财产的法律和维系财产的和平局面;财产和经济安全使他拥有良好教育的机会,而教会则使他可以明智而准确的,探讨决定国家命运之法律的利弊。

  而在另一方面,那些没有财产的人必须凭借坚定的美德,才能关心那种不能为他维护任何东西的社会秩序,才能抵制各种向他展现希望的行动和运动……由没有财产的人统治的国家,存在于自然状态之下。”

  总而言之一句话,“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

  正是基于上述基本原则,在1795年9月下旬,国民公会通过了由宪法委员会拟定的一部新宪法,也就是《1795年宪法》。

  像此前的宪法一样,它以《人-权宣言》为序言、但没有提到出身平等和享受社会服务的资格、并以9项义务来平衡其列举的22项权利。

  主要内容包括:所有21岁以上的男性纳税人都享有投票权。但议员应由选举大会产生,参加选举大会的公民须拥有或出租价值相当于100到200天(具体依选区大小而定)劳动的财产。

  这就意味着要从大约100万人,相当于1789年选民的三分之一人群中选出大约3万人的选举团成员。

  选举每年一次,每次改选三分之一的议员。与此同时,作为立法机构的国民公会将首次改为“两院制”,就是设立两个不同功能的“委员会”:议会下院与议会上院。

  议会下院,即500人委员会(又称为众议院或平民院),享有所有国家各项法律的创议权,议员年龄要求在25岁以上。另一时空是要求议员年龄在30岁及以上;

  议员上院,即元老院(亦称参议院或贵族院),由250名40岁以上的已婚或丧偶的男性代表构成,其权力仅限于批准或驳回500人委员会的立法案。

  由于复辟君主制已无可能,依照宪法的规则,元老院负责遴选下一届的5位督政-府执政官。

  基于国家政权平稳过度的需要,第一届督政-府执政官候选名单不是议会下院提出的,而是由直接从救国委员会与治安委员会的10多位委员中选举产生。

  依照规则,五名督政官每年需有一人主动退出或是被裁掉,后一种方式将由元老院负责投票选出淘汰与新晋的人选。

  此外,督政府的执政官们,无论是他们本人,还是由他们任命的各级部长,都不得成为立法机构的成员,这回归到“1789年的一项总体原则”,

  国民公会的议员处于对自身权利的考虑,在《1795年的宪法》中附带有这样的条款:“第一届议会的两院(元老院与平民院)成员中的三分之二,必须从国民公会议员中选出”。而这就是,曾在公共舆论中引起过一场轩然大波的“三分之二条款”。

  基于这一届国民公会代表的合作态度,安德鲁以“平稳过度”为理由,最终公开支持了这个“三分之二条款”,迅速将事态平息下来。

  但作为政治交易的一部分,国民公会在补充条款中追加了另外一条规则:当“五百人院”因为不可抗拒的因素遭遇解散,或是无法继续履行选举大会赋予职责的时候,元老院将予以接管“五百人院”的工作,直到新的议会下院重新选举。

  事实上,这一段话并无任何不妥,《1795年宪法》架构就是如此。但需要指出的,这个“直到新的五百人院重新选举”的描述,并没有规定具体的时限范围,是1个月,是1年,还是10年,20年,甚至更久,全凭身为议会上院的元老院说了算。

  之所以有这个法律漏洞的存在,那是安德鲁基于自身权势的考虑。一旦“五百人院”超出了自己的掌握,他可以通过完全合法的程序,直接要求“元老院”立刻解散“五百人院”,而不是效仿另一时空的拿破仑在雾月政变中,直接动员身边的武装卫队,借助武力胁迫国家议员,垢人话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要法兰西第一执政官愿意,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抛开温情脉脉的政治面纱,继而开启安德鲁时代的独-裁统治。

  基于此,安德鲁除了在元老院中大肆安插亲信外,他还将效忠自己的一大批即将退役的老将军,诸如克勒曼、康克洛、塞律里埃等人送到元老院里养老,充当自己的“橡皮图章”。

  等到1796年开始之际,在元老院的250名议员中,居然有200人完全“唯安德鲁马首是瞻”,成为名副其实的“执政官院”……

  很快,当新宪法和“三分之二条款”呈交初级选举大会批准时,宪法以105.7万票对4.9万票获通过。

  尽管“三分之二条款”曾一度造成了骚动,但等到安德鲁站出来,公开表示支持这一补充条款之后,一切争议立刻恢复了平息,依然以高票数获得通过,

  另一时空里,为了反对“三分之二条款”,那些巴黎保王党人决定铤而走险,指示受他们控制的极右派报纸发动了一场声势喧嚣的舆论攻击,甚至以“选举作弊”作为指控,煽动巴黎民众进行起义。

  等到葡月十三日,也就是1795年10月5日,巴黎西部的几个区开始组织与策划暴动。当地的初选大会拒绝国民公会要求它们解散的指令,并一致谴责国民公会操纵选举。

  不久,来自巴黎西部街区的两万多名保王党人手执武器,向国民公会进攻。国民公会指令巴拉斯指挥武装部队镇压。

  很快,巴拉斯起用年轻将领拿破仑·波拿巴担当卫戍司令部的副将。拿破仑用大炮轰散了叛军。最终,保王党人留下二百多具尸体,仓皇逃窜,暴动被镇压……

  但在如今,一度聚集于巴黎西区的保王党中坚分子,要么已在“牧月暴动”中,被宪兵队和警察局提前清楚干净了;要么效仿了马来-杜潘等人,审时度势的投靠了安德鲁。

  同样是基于“保证国家政策平稳过度”的考虑,督政-府“五人天团”于10月上旬就提前选举出来了。

  这五位执政官均属于国民公会的两委员会成员,包括救国委员会仅存的三位委员:安德鲁、勒贝尔和图里奥,以及治安委员会的两个委员:康巴塞雷斯与勒让德尔。

  另一时空中的勒让德尔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而现在,由于得到数位名医的精心照顾,勒让德尔尽管依然身患重症,但精神状况还不错,可以继续参与到国家的政治生活,并成为安德鲁最为信赖的政治力量,直到1年之后,补选一名新执政官,他才可以正式退休。

  或许,勒让德尔唯一不满安德鲁的地方,就是第一执政官基于勒让德尔身边亲属的强烈要求,强迫与勒让德尔长期有染的,原国家大歌剧院的漂亮女演员茉莉,在拿到一笔可观的安家费后,连夜乘坐马车离开了巴黎,且三年内不得再回到首都。

  当《1795年宪法》与督政-府成立之后,在安德鲁的授意下,宪兵司令部、总参谋部、军情局、陆军部与海军部等军事要害部门,纷纷搬到波旁宫对面的荣军院,及附近周边地区。

  那是安德鲁已提前指定波旁宫的“丰饶楼”,“浪漫楼”,及其附属建筑物,作为督政-府五位执政官的办公地。

  尽管在今年9月之后,拉瓦锡院士和他的研发团队已陆续搬迁到面积更大,配套设置更完善,周边环境更好,以及安全系数更高的巴黎城的郊外。

  然而,位于波旁宫中间的学术报告大厅,依然是法兰西科学院的一个重要分支机构。除了安德鲁-弗兰克院士继续在留守波旁宫办公外,每两个月举行一次的法兰西科学院报告会,依然放在波旁宫的会议大厅里举行。

  至于杜伊勒里宫与原来的国民公会大厅,都留给了闹哄哄的五百人院。由于过于空旷,近半数的房间会被重新关闭;

  因为当下的卢森堡宫阴冷且破败不堪,所以元老院的250名议员会在1796年上半年,暂时屈居于杜伊勒里宫,直到卢森堡宫于明年夏天重新修缮完毕之后。

  虽说安德鲁已经控制了巴黎地区的80%以上的武装力量,但他并不满足。于是在10月上旬,巴黎各区议会被废除,随之而去的还有各区议会控制的国民自卫军被彻底解散。

  很快,一个受中-央政-府严格控制,并由国家拨付军饷的巴黎卫戍部队便取而代之。毫无疑问,该武装力量旨在成为督政-府,或者说是安德鲁执政官的工具,而非被统治者的工具。

  从大革-命到现在,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军队已经成了政-府最重要的工具。尽管《1795年宪法》已经明文规定:以首都的巴黎圣母院为中心,方圆60公里范围内,不得驻扎任何一支正规军。

  然而在1796年的时候,宪兵部队被元老院一直裁决为“普通的武装警察而已”。基于此,宪兵第一师团和警卫骑兵旅可以不接受60公里范围的限制,只需继续驻扎于巴黎城墙附近即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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