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异变
程阳又退了数步，看着身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喃喃道：“你这幻境忒也可恨，不过你让我看到我娘，我就原谅你吧。”
“阳儿，你跑什么，你不认娘了吗？”李秀脸色带着难掩的悲哀，仿佛吞服了苦药。
“不，娘，你永远是我娘，你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下山后立马去看你。”程阳继续后退。
“娘现在就要你，阳儿，快过来。”
程阳仔细看着李秀的面目，从上看到下，有从下看到上，猛然道：“娘，我走了，等着我。”说完转身狂奔而去。
也不过过了多久，周围景色又是一遍，这次并没有出现乱七八糟的事，他来到了跟第六层差不多的地方。
“想必这就是第七层飞龙塔了……”
塔内空无一物，只在最中心有一个传送阵。
程阳不再犹豫，踏了上去。
光华一闪，程阳出现在一处地方。
清风吹拂，让人清新，程阳看着不远处落枫宗的建筑，道：“总算通过了。”
飞龙塔外，齐师兄看着飞龙塔第七层的光芒消失，程阳的身形并未出现在他身边，不禁摇了摇头，道：“钟英才个王八蛋，到底惹了什么人，只希望对方没发现飞龙塔的蹊跷之处……”
程阳最后看了一眼落枫宗，转身离去，匆匆数年，他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三天后，程阳来到一处市镇，问明了方向，他处在泉武州境内，想要回村，需向东先到达岭州。
恰巧这地方有水路通运，程阳便坐船而行，他从小生长在平安村，那里并无水流通达，后来发生诸多事端，知道拜入落枫宗，所以程阳从未坐过船。
眼下站在船舷处，吹着江面上呼呼而来的凉风，别有一番感受。
过了数日，他到达一个叫做兴州港的地方，只听艄公道：“各位客官，小的只能载各位到这里了，下面的路程，各位客官就得换船了。”
有个书生打扮的人疑惑道：“为什么不往下走了，到下个大城镇再停啊？”
艄公笑道：“这位公子，一看你就没来过这里，兴州港这个地方很特殊。”
那人道：“有什么特殊的？”
艄公道：“这兴州港再往东一片区域住着一位河神，想要过河需往水中投掷祭品，小的小本买卖，是不往那里走的。”
“河神？那河神什么模样？”程阳也来了兴趣。
“兴州港东方五里，就是洛江渡口，这十几年来也邪乎，不知江中盘踞着个什么妖怪，反正过路商旅只要不投些鸡鸭猪羊入江，您就甭想过河！”
程阳笑道：“你刚才还称他为河神，怎么现在又叫妖怪了？”
艄公也是喜欢热闹唠嗑的主，见有人连连发问，来了精神，介绍道：“您有所不知，这江中的妖怪从不伤人性命，只是如果有人想要渡江不给祭供，舟船行至江心必然会被江水卷翻，可落水的行旅和一众货物却会被浪头安全送回岸边，从没枉害过一条人命！”
“三年前我们这儿大旱的时候，此江中的妖怪兴风做雨，周围一百多里旱地要不是这阵子雨水，早就颗粒无收了，一来二去人们也就把这妖怪尊成河神了，客官您要想过去，够几十人凑个几钱银子，买些鸡鸭投入江中即可，这样就能保您安全渡过洛江，不然这里的船家也不敢让客官您上船，他们可不想被江水卷翻！”
程阳心中惊讶，按艄公所说，这河神倒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妖怪。
众人上了兴州港，果然见到许多人凑钱买鸡鸭猪养，这些人都是普通凡人，这样做倒也合理，程阳可就没打算花钱保平安了。
其实他倒想看看，如果不花钱，那河神到底如何把他卷入江中，可是如果不花钱，也没船家敢载他。
“你们这群凡人，拿一个妖怪当神拜，真是愚蠢至极！”
正当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人开口，其他人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们愚蠢？你有本是别凑祭品啊，看看河神会不会把你掀翻？”
长衫青年傲然道：“我自然不会给他祭品，不仅不给，我还要把这妖怪给降服了！”
旁边有心眼好的人劝道：“青年人，大家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就是一点祭品吗，给了他安安生生过河得了。”
长衫青年完全不领情，冷喝道：“若世间都是你这种人，这世上定然会变成妖魔当道的世界，我既历练人间，遇到这种事就不能不管。”
“青年人，这些年也有几拨不信邪的僧人道士，刚到江心施法，还没怎么着呢就被浪头卷走没动静了，你一个文弱青年，能比他们强了……”
“哼，那些人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我与他们自然不同。”
别人见他如此固执，摇了摇头不再说了，不过这一下，没人敢跟他拼船了。
程阳看出这人是凝气三层修为，暗忖道：“这人一身正气，倒也让人敬佩，只是不知他能否降得了那河妖？
长衫青年说干就干，他找一户船家，租了一艘小船，船上除了一对桨外，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朝着江心划去。
有许多人好奇，想要看看这长衫青年如何被河神淹了，他们划了一艘大船，跟在后面。
程阳自然也要挤上去看看。
不过划桨的艄公可不敢跟得太紧，以免也收到河神迁怒。
不一会，长衫青年的船已行出几里外，程阳所在的那艘大船在后面跟着。不过并没有什么现象产生。
艄公见离港口有些远了，不敢再划，因为他们这艘船也没带祭品。
程阳疑惑道：“不是说五里外有河神吗？他不投祭品怎么没事？”
艄公道：“别着急，河神马上就显灵了。”
又过得片刻，长衫青年的穿原来越远，程阳道：“你快跟上去，要不看不见了。”
艄公说什么都不肯，程阳有些急，若是长衫青年有什么不测，他离这么远怕来不及救援，正要抢了船桨自己划。
“你们看，河神显灵了！”
突然有人大声呼叫，程阳急忙看去，只见前方长衫青年的船被水浪袭击，左摇右晃起来。
长衫青年站在剧烈晃动的船上身形竟然很稳，他手掌不断拍击，道道光芒打进水中。
可是毫无作用，水浪越来越猛，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将他的船给掀翻了过来。
长衫青年反应也是快，脚下一蹬已跃上空中，随后又落到掀翻的船上。
只是这船无法在漂浮，向下沉去。长衫青年面色不慌，周身突然出现一层光幕，随着船缓缓下沉，转瞬间连人带船全沉了下去。
“啊，那青年被淹死了！”
“怎么要不要救他？”
“救个屁，快往回划，要不咱们也得遭殃。”
程阳这座船上的人议论纷纷，艄公举起桨来就往回划。程阳担心长衫青年出意外，纵身一跃，落入江中，他脚下灵光闪烁，踩着水面迅捷而行。
“那小子竟然在水上飞！”
“别管了，快划！”
程阳不一下来到长衫青年坠江处，手指掐诀，一道圣洁光幕形成。
“哗！”
程阳一头扎入水中，这江水并不清澈，他左看右看，并未看到长衫青年的影子，不禁大惊：“那青年到哪里去了？”
继续下潜，一只踩到江底，程阳看着周围水藻山石密布，有些心急。突然看到右侧水中一阵气泡、泥土上升，像是在打斗。
程阳急忙向那里赶去，在跨过一处山石后，终于看到了长衫青年，此刻他正与一只灰绿乌龟交战，这乌龟肥肥硕硕，比两三个正常人还大。
两个爪子随便一挥，便有四道水浪涌向长衫青年，长衫青年双掌齐出，砰砰声响，挡住了三道，最后一道水浪将他卷向远处，他的护体光幕也被击的颤动。
程阳几步冲过来，那灰绿乌龟见又来一人，也不多说，又是啪啪几道水浪打来。
程阳单掌一挥，轰的一声，大片水域都震动了，巨大的掌力直接将灰绿乌龟打出几丈远，连灰绿乌龟后面的一座幽深洞穴都打塌了。
只听灰绿乌龟怒骂道：“臭小子，敢毁我的洞府，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程阳见这乌龟如此不堪一击，放下心来，笑道：“你就是这河里的妖怪？”
“老龟我是这里的河神，你们胆敢毁我洞府，留你们不得！”老龟说完又是啪的一道大浪打来。
程阳手指掐诀，飞仙术运转开来，一剑斩向老龟。
老龟哪见过这等凌厉术法？吓得缩进龟壳中。
飞剑站在龟壳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
程阳心中惊讶：“这乌龟壳好硬！”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没等程阳再攻击，老龟直接求饶了。
缓缓地从龟壳里伸出小脑袋，哀求道：“仙师饶命，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惊了仙长法驾，还请大仙高抬贵手，放过小妖吧！”
程阳道：“我问你，为何在此处为非作歹，要别人祭供才肯让人家过江？”
老龟可怜道：“小妖也是逼不得已，想当初，小妖原来的河府在宁江涧，要比这里好上千倍万倍，怎奈被一只蟹精霸占，小妖打不过它，这才迁移到这里……”
“在这里虽然要人祭供才肯让他们渡江，但从没有枉害过一条人命，而且三年前这里大旱，是小妖施展小法术，降下雨水，才让这里度过了天灾，求大仙饶小妖一命！”
长衫青年已返回这里，拱手道：“这位道友，这小妖本性不坏，若他以后不作恶，还请道友饶他一命。”
程阳道：“道友肯冒险来降服于他，让在下深感敬佩，既然如此，那便饶他一命。”
“多谢道友，在下陆景澄，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程阳报了姓名，对着老龟道：“我可以替你除了那蟹精，让你回归原本洞府，但你以后要护佑此地，能否做到？”
老龟大喜过望，道：“若仙师能把那蟹精除了，小妖愿终身护佑此地！”
几人谈妥，老龟托着程阳二人浮出水面，循洛江而上，向着宁江涧行去。
宁江涧距离此处有半日路程，水流湍急，水道弯弯曲曲，二人一龟就这样在山间穿行。
程阳忽然问道：“那蟹精修为如何？”
老龟道：“仙师放心，那蟹精跟仙师差上一些。”
见程阳沉默不语，陆景澄道：“程兄，你可是为在下担心？”
程阳点头，“我猜想那蟹精修为就算比我差，也相距不会太远，所以担心会照顾不到陆兄。”
陆景澄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关键，便道：“如此，我便在此地等候，静待程兄凯旋归来。”
程阳大喜，便让老龟找了处平摊地方停下，将陆景澄卸下。
陆景澄望着程阳远去的背影，喊道：“程兄，若那蟹精修为强横，切不可逞强，待我们共商其他策略。”
程阳点头答应。
过得半日，程阳到达宁江涧，这地方乃是两山相夹的一处大峡河谷。老龟道：“仙师，现在怎么办？”
程阳从他背上一跳，已跃到岸上，道：“你把它印出来，我来收拾他。”
老龟吓了一跳，害怕道：“小妖打不过它！”
蟹精霸占它洞府的时候要不是它跑得快早就没命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那蟹精又厉害了多少。
程阳道：“我又没让你跟它打，你只要引它出来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老龟还欲争辩，但见程阳神色不善，不敢多说，只得认命，怀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心情，朝前游去。
这老龟劈波斩浪，夹杂着一股浪头，渐渐游到两山之间的江道，然后向下沉去，没入江水中不见。
不一会儿，江面上有动静了，只见老龟飞快地从水中游了出来，急忙道：“仙师，它来了！”说完，也不管程阳，拼尽全力冲着远方游去。
紧随其后出现了一只蟹精，这蟹精通体灰蓝色，两只铁钳闪烁冷光。
蟹精看到程阳后，明显一愣，随后冷冷一笑，身子一个起伏，已朝程阳逼来。
程阳早在它一出现就凝出了光剑，手指一指，朝着蟹精斩去。
蟹精不闪不避，铁钳对着光剑敲击上去。
没想到自己却被震开两步，不过它也落到岸上，直扑程阳而来。
光剑倒转，再次朝蟹精斩去。
蟹精这次不敢硬撼，侧身躲避，同时张口一吐，一团水箭激射而出。
程阳挥拳就朝水箭打去，啪的一声将水箭打散，不过他拳头也是一阵疼痛，暗忖：“这蟹精有点修为。”
此时蟹精已来到程阳身前，一只铁钳突然变大，对着程阳就夹了过来。
这若被夹中了，非得夹成两截不可。
程阳倒退两步，手持光剑对着铁钳就砍了过去。
蟹精的铁钳一下被斩了下来，它痛苦大叫，另一只铁钳一招，江水中一排水浪涌来，排山倒海般砸向程阳。
程阳凌空一跃，躲过水浪，再看那蟹精，已逃回水中去了。
程阳不停留，直接跳入水中，这宁江涧可不可洛河江水，水流速度极快，他一时找不到那蟹精去路。
还没等他继续行动，四周水浪波涛汹涌起来，一股水龙卷将程阳卷了进去。
程阳只觉全身疼痛，挥剑斩了几下，却斩不散这水龙卷。
他看明水龙卷运行方向，举起光剑，反方向旋转，一股大力油然而生。
带动水力，随着他灵力运转越来越强，周围水流顺着它光剑趋势，渐渐抵消水龙卷，最终水龙卷消失了。
程阳看到下方不远处，就是蟹精，光剑刹那飞出，将蟹精的一只足斩下，再出几剑，蟹精就此毙命。
不一会，灰绿老龟从旁边游了过来，这家伙一开始不知道躲到那去了。
老龟喜道：“仙师，我就知道你能斩了这蟹精，感谢你替我除掉他，让我得以回归洞府，我那里的东西，仙师如果看得上的话，尽管拿去。”
程阳便跟着老龟回到它那洞府，这洞府可就比洛河上的洞穴强多了，虽说还是山岩珊瑚构成。
老龟捧出几个贝壳，打开一看，里边有各式珍珠，其中一个贝壳中竟然裹着一个玉如意，纯白色，漂亮无比。
程阳诧异，问道：“你这里怎么会有玉如意？”
老龟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几十年前在水中寻得，便将其保藏起来，仙师若看得上眼，尽管取去。”
程阳将玉如意受了，其他珍珠一概没要。
老龟本想多在洞府中待会，但想着陆景澄还在路上等候，便驮着程阳往回赶。
这次顺水而行，速度就快多了，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岸边，正是陆景澄。
陆景澄见老龟驮着程阳归来，急忙问明情况，程阳如实相告。
陆景澄笑道：“程兄道法果然高深，若是我去的话，免不了要成了那蟹精腹中餐。”
程阳道：“陆兄凝气三层修为就敢如此有位，程某自问比不上，眼下此间事情已了，我二人畅饮一番如何？”
陆景澄早有此意，欣然同意，几人直接有老龟驮着去了下一个城镇，上岸后程阳叮嘱老龟切不可再为恶。
老龟自然全然答应。
程阳与陆景澄找了个酒馆坐下，要了几碟小菜，一坛黄酒，开怀畅饮。
原来陆景澄性子豁达，外出而行，想要降妖除魔，惩恶扬善一番。程阳也说了自己的情况。
末了，程阳拿出一个玉瓶，道：“陆兄，你行侠仗义，实在是让在下敬佩，只是你修为此时尚且不深，这是一瓶聚气丹，还请手下。”
哪知陆景澄截然不受，言道：“程兄若是如此，便不把我当朋友了。”
程阳哈哈一笑，收了玉瓶，他是继续向东而行，而陆景澄向南下看看，二人便在小镇分手。
分手时，陆景澄道：“此行能遇上程兄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快事，只是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程阳道：“有缘自会再见，陆兄，你侠义心肠，但望你以后就事而为，切不可冲动行事。”
分手后，程阳独自走在名山大川之间。
突然，异变陡起，程阳身前出现一边光幕，猛然将他吸了进去！
阴鬼界，一座的小山上。
一个身形盘膝悬浮于半空之中，一道道凌利的气流环绕在他的身体周围，发出刺耳的呼啸声，不断的进出他的身体。
而他身前，出现一道光幕，程阳从里面飞了出来。
程阳大惊，道：“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我们是不同位面的‘程阳’，你的身体，归我了！”盘坐的人影冷冷说道，双手掐诀，一阵光霞将程阳覆盖，并将其拉进了自己的身体。
只见他原本有点虚幻的躯干，融合了程阳后，慢慢的凝实起来。
程阳慢慢的睁开眼，似有闪电划破长空，猛然一明一暗。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口鼻间一道混浊的气流，像是一条分海蛟龙，张牙舞爪，凝而不散直击而去。
噗！
地面轻轻一震，直接在坚硬的地面击出一个小小的深坑。
“终于凝结出鬼体了！”“程阳”满意的点点头，从空中落了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程战世，总有一天我会回到阳间，以报杀身之仇的！”
程阳抬头看着阴司鬼界昏黄的天空，语气中透露出滔天的恨意。
程战世跟程阳是堂兄弟，他们本是青阳镇程家子弟了，而程阳是程家当代家主的独子，程战世是程家大长老的儿子。
为了家主之位，程战世设计将程阳杀死，并抛尸悬崖。
来到阴司鬼界有两年多的时间了，程阳前不久才从浑浑噩噩中恢复了自已的记忆。
这阴司鬼界跟阳世并无差别，同样有城池，鬼魂也可以修练。
不过鬼魂惧怕阳光，除非修为通天的武者，身体达到阴极阳生的境界，才能在日光下行走。
“这鬼修的基础功法，顶多能让我修练到修身境顶峰，凝结出鬼体而已，想要回到阳间报仇，得另外寻找一些强大的功法，最好是能找到不灭经典。”
“正好，这阴司鬼界的鬼塔算算时间也该显世了，去看看是否有机从鬼塔中得到一部功法不能。”
程阳口中的鬼塔是阴司鬼界一种逆天宝物，上面有大道刻痕，有无数的修行功法。
这阴司鬼界的修行功法大部份都是从鬼塔上传下来的。
相传阴司鬼界十大巨城城主修行的功法，就是从鬼塔中得到的。
而这一次鬼塔要在厉邪鬼城显世的消息，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程阳从小山包走了下来，走了大约三天的时间来到厉邪鬼城。
此时的厉邪鬼城，已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想从鬼塔内部得到修行功法的鬼魂。
这些鬼魂实力最低的不过是刚刚踏入修行路，最高不过跟程阳境界相当，修身境的巅峰。
因为太多的鬼魂，厉邪鬼王城城主厉邪鬼王不得不派出鬼王卫来维持秩序。
鬼王卫的实力都在聚魂境，而担任鬼王卫队长的更是在神魄境。
对这些进入到厉邪鬼城的鬼魂，足以形成碾压之势。
没有一个鬼魂敢在厉邪鬼城中闹事！
程阳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静待鬼塔的到来。
没有让程阳等太久，就在一天中午时份，厉邪鬼城上方传来一阵威压。
虚空像是被风吹皱的湖面，掀起一层层涟漪，紧接着一声声咔咔的声响不绝于耳，天空像是被大力挤压的玻璃，出现一道道肉眼可眼的裂纹。
轰！
随着一声惊天巨响，天空破开一个大洞，一个足有半个厉邪鬼城大小的尖锐物体从大洞内露了出来。
天空中出现一条条实化的大道至理，璀璨发光，烁烁生辉。耳边响起宏大响亮，类似梵唱之音，这是大道之音。
程阳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已刚刚凝结出来的鬼体一阵刺痛，似有崩溃的现像，马上把目光收了回来。
“啊！”
“不好！”
“我不想魂飞魄散，救救我！”
有很多的鬼魂禁受不住大道的**，并没有收回自已的目光，几乎瞬间身体崩溃，化作一道道清烟，消失在这阴司鬼界之中，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程阳摇摇头，这些人自已找死，怨不得别人。
以他们的实力，别说参悟大道了，就是看到如果不马上将这些实化的大道屏蔽在外，百分百的以身合道，化为大道的一部份。
鬼塔现世的速度很慢，每出现一分，整个阴司鬼界都会剧震，天空似乎也低了一分。
随着鬼塔露出的部份越来越多，厉邪鬼城的压力越大，几乎狂怒的大海一样。
在这股压力下，越来越多的人倒地不起。
程阳感觉自已像背着一座大山，越来越重，让自已身体有点承受不住，脑子里晕晕沉沉，随时都有可能意识消失。
咕咚！
站在程阳旁边的一名大汉两眼一翻倒了下去，瞬间身体四分五裂，化作一缕缕清烟飘到天空，被鬼塔吸了进去。
放眼望去，这些鬼魂所化的清烟将厉邪鬼城上空都铺满了。
而吸收了这些鬼魂所化的清烟，鬼塔的压力越来越重，大道之痕越来越显，大道之音越发的宏大。
这些承受不住鬼塔释放出来压力的鬼魂，没有资格得到鬼塔内的修行功法。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条法则在阴司鬼界犹为突出。
只是过了十几分钟，厉邪鬼城内想要从鬼塔内得到修行功法的鬼魂就少了一大半，还在苦苦支撑着的鬼魂，也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十数个人。
似乎是认可了这十数个人可以从自已这里得到功法，鬼塔收回了自已释放出来的压力。
一道乌光从鬼塔上扫了下来，带着一股强劲的吸力，措不及防的程阳直接吸到天空。
差点把程阳吓个半死，还以为自已也跟前面的鬼魂一样，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呢。
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剩下的十数名鬼魂没有一点挣扎的意思，脸上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心中一动，程阳也放弃了挣扎！
看到别人的脸色，他也猜出来了，要从鬼塔内得到修行功法，这是必经的方式。
天旋地转，程阳仿佛身处时空乱流之中，耳边出现一些细细耳语，若仔细去听，反而什么也听不到。
声音渐而大了起来，从开始的耳边细语，到现在炸雷般响在程阳灵魂之上，他一句话没听懂，却深深的刻于灵魂。
心中慢慢的升起一种感悟，这是对于道的心灵碰触
没有具体的修行功法，没有具体的法决，有的只是一个个对天地的感悟，对大道的阐述。
这些声音，从他右耳进，从左耳出，刻于他灵魂之上，却瞬间被抹了去。
这些是好东西，但不适合他。
眼前一黑，等程阳再次可以看到景物时，发现自已身别人的躯体里。
这是一个强者，程阳不知道他多强，却有一种深深的感觉，若是自已真的站在这个人面前，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自已灰飞烟灭。
他如一个过客，藏于这个强者身体之中，以第三者的身份看着他的战斗，他的感悟。
“嗷！”
强者发出一声巨吼，吼声动天地，震荡虚空。
一拳向天空击去，天空在这平凡的拳头下，似乎也感到害怕，颤动两下，破出一个大洞。
一脚向地面跺了下去，大地崩裂，地心熔岩喷发而出，绵延不知道多少万里。
山峰的脚下，强者双手抓住山峰，发出无声的呐喊，体表肌肉收缩，钢铁铸就的肌肉，充斥让人无法遗忘的力量。
大地在哀号，山峰在哭泣，剧烈的摇动下，山峰和大地分离，被强者抗于肩处，行万里，过万水，最后被扔向天空。
拳打青天，脚碎大地，肩抗山岳，举手投足之间，展现莫大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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