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恶霸帆装

　　徐阳坐船走了，带上了1000石粮食和一些丝绸、布匹、茶叶和瓷器。随船的水手们留下了几个受伤的和晕船太厉害的，换上几个新丁——换来换去也就这几苗人了，再不加人手真的没法玩了。

　　临走的时候虎妹强忍着的眼泪最终也没忍住——毕竟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呢。

　　船上做了一些小调整，不过船舵还是用的舵杆，没换成舵轮。舵杆的可靠性比舵轮还是强多了。

　　一路上仍然在强化训练，但这次出航就是以航行为主了，训练只是次要任务，离开码头之后，帆船直接就挂上了满帆，扬长而去，岸上的人员齐声高呼“万胜”！

　　徐阳按照瞭望手的报告，记录和对比岸上的地标，同时测量记录星座的方位。没有靠谱的钟表，记这个意义不大，但万事总得有个开始不是？

　　每到这时候，徐阳就格外体会到对钟表的迫切需要，可这东西自己现在真没办法！不要说齿轮和擒纵机构的精密复杂程度，单就个游丝自己就没可能弄出来！自己现在依靠的，说到底不还是个“针路”么！在导航上比上次唯一进步的，就是弄了个凑合版的指南针。

　　这次出航，徐阳带上了三位小朋友，就是他的三个养子徐大山、徐大海和徐大河。XY-31被顾爽那厮带走了，徐阳刚开业的学校没了一半学生，也就暂时歇业；几个小子干脆就带上船了。

　　尽管挂上了满帆，风力却远不如上次，最大航速堪堪达到5节——满载的情况下，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徐阳安慰自己。

　　航速慢，除了风速和水手训练程度不足，徐阳认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帆面积过小——主桅高度只有18米。少量增加桅杆高度似乎问题不大，但徐阳在这段时间的航行过程中，发现主桅所用的中式硬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存在很多问题，绝非像中帆粉那样声称的除了因为采用大量撑条造成帆面过重之外一切都很完美；要是采用现代高科技材料，什么钛合金铝镁合金碳纤维全都往上堆，那确实可以很完美；可是现在徐阳使用的不过是木头和席子啊，哪里来的完美？看到水手们令人蛋疼的操作，徐阳简直要吐血了！

　　升帆的时候还好，很顺畅就升上去了；落帆的时候，好几次在中途被卡住。咋回事啊？帆面撑条是用金属滑环连接在主桅上的，升帆落帆的时候，滑环带动撑条在主桅上上下运动；帆面承受的风力就是最终通过滑环传递到主桅上。滑环在受力的情况下在主桅上不断地转动、晃动、摩擦，在主桅上形成一道道的沟痕；这样一来在升帆落帆的时候，滑环依次通过一道道沟痕，可不就容易卡住么！

　　咋办哩？一旦卡住，水手们就抓住升帆索往上拉，然后猛地一松，帆往下重重一落，就砸下来了！还不行？抓住撑条两边的绳索，这边拽拽，那边拽拽；还不行？找几个水手手里拿着杆子，抻着脖子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用杆子去捅撑条和滑环，捅一下；再捅一下……；娘咧终于下来了！还没等高兴呢，在下一道沟槽处尼玛又卡住了……

　　这回徐阳知道中式硬帆为什么会比较重了，绝不仅仅是为了加强帆面结构，而是你帆面轻了落不下来呀！落帆实际上不是落帆，而是砸帆！现在水手们恨不得在每根撑条上拴上个大秤砣呢！

　　要是主桅做高了，先不讨论重心上移的问题，帆面肯定会很重，那样倒是不会卡住了，或者卡的就比较少了；可是相应的，滑环每次上下移动都相当于用木匠的刨子在主桅上刨削；一次一次这样刨下来，粗壮的主桅变成细麻杆儿了……

　　也不知道古代水手和渔民是怎么忍受这东西的！出故障可以接受；可是频繁出故障和解决故障变成正常操作的一部分，这个绝对无法接受！徐阳咬牙切齿：回去后一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就是个受力么，没有什么力学问题是机械狗解决不了的！

　　等到了广陵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个成绩徐阳虽然不满意也觉得过得去：新船新水手新航路，一路平平安安顺利抵达已经很不错了！帆船从进入巫溪河就是在逆流——大江水由此注入太湖；等到进入大江以后更是在一路逆流而上；风向一直也不怎么顺。好消息就是回航的时候一定是顺流了！

　　跟徐璋他们约好的是在岸边竖起一溜儿信号旗；徐阳的船看到信号旗，顺着指示就找到广陵码头了！

　　码头上留守的人远远看到一艘船驶来，赶紧就去报告。望山跑死马，看海溜死船。等这条船靠上码头，码头上已经等了一票人马了。

　　高盛和徐璋迎上前来拜见自家大爷，然后给徐阳介绍身边的五六个当地“头面人物”——都是一些和高盛差不多的小矮子。徐阳面带笑容听高盛挨个介绍，发觉净是些和高盛身份差不多的人物——官府的幕僚、某家地主的管账、某家铺子的掌柜的……。徐阳笑容可掬一一作揖，心里暗骂：尼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我这看人下菜碟的观念算不算入乡随俗了呀？好像也不算？就算在现代社会，你到某地去，当地是高官市长来迎接你，和看大门的老大爷来迎接你，那感觉绝对不一样！

　　“大爷，有几个是高盛的好友；其他的多半是来凑趣，看看有没有发财的机会！大爷不必太在意，面子上过得去即可！”

　　徐璋凑在徐阳身边用江南话小声道。

　　好说好说，做买卖不就是交朋友嘛，人家来就是给面子。

　　徐阳一行旅途劳顿，直接就进了码头附近的一个小院子。高盛等人在广陵这段时间真没闲着，除了建起了几座仓库，还建好了一座小院落——砖石的。

　　徐阳给前来迎接的几人每人送了一个装着几斤茶叶的白瓷瓷罐子，算是见面礼。这下子不要说这几个人，连高盛徐璋的眼珠子都瞪大了。几个人连连拜谢，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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